现场手记｜冲击世界杯八强告败的日本，为何如此“高人气”？

这是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的第16天。

在距多哈20余公里的贾努布（Al-Janoub Stadium）足球场日暮途穷、粉霞尽出。

当地时间2022年12月5日，卡塔尔，2022男足世界杯1/8决赛，日本国家男子足球队Vs克罗地亚国家男子足球队。本文图片 中新社记者 崔楠 图

当地时间12月5日18时，一场苦战在此启幕。克罗地亚队vs日本队的世界杯八分之一决赛，日本球员前田大然在第43分钟率先破门，克罗地亚球员伊万·佩里西奇（Ivan Perišić）随后在第54分钟扳平比分，双方在120分钟的正赛和加时赛战为1比1平，遂以点球大战一决胜负。克罗地亚门将利瓦科维奇3次扑救成功，帮助克罗地亚以总比分4比2战胜日本，曾在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拿下亚军的“格子军团”由此晋级8强。

日本队球员前田大然攻门瞬间。

此前，日本队在被称为“死亡之组”的E组重重突围，战胜昔日世界杯冠军的“老牌劲旅”德国队和西班牙队，并以小组第一出线，但其“闯入八强、改写历史”的期许，被平均年龄超27岁、经验丰富的“老兵团”克罗地亚队破灭。日本球迷区高挂的“日本的可能性无限大”的条幅黯然失色，4次冲击世界杯八强但4次告败的“亚洲之光”日本，在卡塔尔止步16强。

克罗地亚队球员洛夫伦与日本队球员镰田大地在比赛中。

“这比赛看得让我喘不过气来。”来自美国的球迷安德烈斯告诉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特约撰稿人，这场鏖战不仅让场上队员身心俱疲，也让足球场内42523名观众和观看球赛转播的球迷们备受煎熬。

安德烈斯和身处赛场斜对角方位的日本球迷啦啦队一起应声唱和 “日本！日本！（Nippon！Nippon！）”他适时用力鼓掌，以此为日本队加油鼓劲。他坦言除了美国队之外，最支持日本队，日本队在此次世界杯的出色表现和顽强坚韧的精神，让他对这支东亚球队刮目相看，安德烈斯向笔者回顾感叹4天前日本队对战西班牙队时的“毫米级绝杀”—— 三笘薫在传出助攻的一瞬，足球几近出界，最终在高精度的视频助理裁判（VAR）的介入下，判定足球与底线有1.88毫米重合，因而进球有效。“这就是拼搏的日本忍者精神。”安德烈斯告诉笔者，他希望日本队战胜克罗地亚，让挺进八强队伍的构成“和以前不那么一样”。

双方球员在比赛中。

澎湃新闻特约撰稿人在球赛现场注意到，除来自日本本土的球迷外，日本队大受非本国球迷支持，对比克罗地亚的红色啦啦队，支持日本队的球迷约占场内观众的七成至八成，特别是中东、印巴、东南亚地区的球迷，被日本队“深深迷住”，一些阿拉伯球迷在自己的白袍外披上日本国旗，或装扮成日本武士形象为日本应援。

现场的日本队球迷。

日本队收获的“高人气”，并不全然因为“止步八强、虽败犹荣”，或是本届世界杯小组赛比拼时的出众战绩，其原因往往更简单——“我支持日本！因为我爱皮卡丘！爱日本动漫！爱日本文化！”裹着头巾的卡塔尔女球迷贝罗娜一手举起日本国旗，另一只手向澎湃新闻特约撰稿人比出V字，“卡哇伊”。

两队球迷在赛前合影。

比赛开赛前，来自菲律宾的球场工作人员埃斯特在足球场外的露天广场挥舞着日本国旗起舞，当被问及为何支持日本队，他告诉笔者，“我有很多日本朋友，他们都待我很好。”

现场的克罗地亚队球迷。

“他们很爱干净，这让我对他们很有好感。”阿联酋球迷萨伊夫告诉笔者，“他们会主动打扫球场，真是太有趣了。”尽管引起“作秀”争议，但日本球迷挥舞垃圾袋助威、赛后离场前自觉清扫垃圾；日本运动员清扫更衣室，折纸鹤、留手写纸条表达感谢的行为已经成为日本观（参）赛文化的独特标签。

点球大战落幕后，笔者身边的日本球迷们陷入短暂的错愕和沉默。半晌，他们一声不吭地埋头拾起身边的废弃塑料瓶和纸张，随即一尘不染地离开球场，似是来过，又没有来过。